人生本无主题,就像菩提本无树。
张爱玲写道: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,于千万年之中,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,没有早一步,也没有晚一步,刚巧赶上了,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,惟有轻轻地问一声:“噢,你也在这里吗?”缘分的精妙在这里被描绘得淋漓尽致。
韩寒说,人的一生初始就像一张白纸,把它揉成一团扔进水杯里,它就会慢慢吸水,慢慢舒张,慢慢被浸透。相信每个人第一次对爱情的憧憬都纯洁得像白纸。当他被爱情伤得多了,便开始游戏爱情。
假如我们只有一次靠近真爱的机会,而能和自己奔向终点的人只有一个,一旦错过就永不再来,那么我们会怎么做?
这个世界没有爱情这门科学,这个命题也就无从论证。
或许有人以为,当他站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与他面对面而只能轻轻说一句“哦,你也在这里吗?”的人,就是他的最佳选择。从两人相遇到走到一起的,这一段时间他们是幸福的。但走到一起之后谁又知道他们的世界版图是否能吻合到一起?时空是奇妙而朦胧的透镜,隔着它两人彼此看到的尽是美丽,穿过它,也许是另一个世界。
在爱情的名义下没有对与错,只有值与不值。有时我们挽着爱人的手,绕着所谓的真爱兜了一圈,才发现又回到了起点。爱情的漫漫长路上,有多少事我们看不见?再看看我们自身,有多少勇气和执着可以面对未来?有多少宽容可以面对彼此?所谓的缘分又能代表多少意义?
有位老师说:对于爱情应用感性思维而非理性思维。如果真爱只有唯一定义,那这个世界能拥有它的人太少,更何况无人能确切地将其解说。然而这并不妨碍许多人的幸福。或许,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定义,这才是最合理的。于是,这世间的爱情千差万别,也就有了“问世间,情为何物”的感慨。
那么,那些游戏爱情的人,不是他们再没有机会靠近真爱,而是他们再没能坚持给自己机会罢了。多数人的心是脆弱的,无论我们对此报以同情还是惋惜还是不屑,我们都应该理解之。换个角度看,脆弱也是完整的人性的一面,同理,为情所伤也是一种浪漫的经历。
生活是如此的平淡无奇,人们每天做着大体相似的事情,朝着一个个目标前进。我们每天吃饭睡觉,努力学习工作,早已无暇追问生活的意义。
于是在浩瀚的时空里,我们常常找不到自己的方位。有人感叹命运对自己不公,却不曾想到那些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人作何感想;有人感叹生活艰辛,却不曾想到那些在与命运抗争的人如何撑起一片天空;有人感叹自己得到的总是太少,却不曾想那些为他人倾其所有的人在追求什么;有人感叹活着毫无意义,却不曾想到那些数着死神靠近的步子的绝症病人在渴望什么……人们就像漂在茫茫宇宙中的星球,找不到参照物时便不知道自己是静还是动,看不到别的星球时便不知道是大还是小。
所以人们有了读取名言警句的需要,以获得偶尔的恍然大悟,但很快,一切又会淹没在平淡的生活洪流中,渐渐淡去。
如果我们不曾看过《哥本哈根》,就不会对那样一个命题进行思考讨论;如果我们不曾看那场残疾人艺术团的演出,便不会有那样的感动;如果我们不曾经历过一些事,就不会有一些深刻的感触。然而,有人能理解,因为我们都只是凡人,视野太狭小。
我们常常身不由己,就像棋盘中的小卒,就像大海上漂流的小船;我们常常对现在没有计划,因为我们对未来一无所知,于是我们常常发出后悔的感叹:早知如此,何必当初?然而,有人能理解,因为我们只是凡人,目光太短浅。
有时就算我们知道将要发生的结果,却依然无从避免;有时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;有时我们会发现,人,其实就像牵线木偶。然而,我们得理解,因为所有人都只是凡人,生活本来就充满矛盾,谁也无法超脱自然主宰世界。
我们需要常常给自己找一个坐标,以看清自己,找回方向。我们需要看到一些榜样,经历一些事,体察这个世界。我们无法重新选择已有的命运,但可以借助于坐标以较正被操纵得支离破碎的轨迹,挽救自己的未来。我们需要常常更新自己的坐标,以重新认识自己,扩充自己的视野。我们需要一个坐标,以平衡心态,坦然面对生活的起起落落。
我们可以从坐标中找到与生活搏斗的勇气,有人可因此成为命运的强者,但谁也不配称为生命的强者。因为在物理世界中,人的生命脆弱得像只蚂蚁,一不小心就会被抹去。所以我们都得理解,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