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年8月1日

  在这和部队有关的日子里,我想起了母亲前些日子讲起的儿时有关部队的事。
  那时的我还很小,还没上学,但有关这些事的记忆片段我还是有的,只不过不如母亲知道的详尽,所以那时的我应该是三四岁的年纪,而我哥则已经到了调皮捣蛋的年龄。那时部队到我们村里去驻扎,时不时到村后的山上打炮打枪。父母住的屋子被腾出来给某班队住,一间二十平的屋子供十多二十号人睡。那时我们家屋里的地面都是阴湿的泥地,不知道有没有苦了兵哥们。我只记得屋角里竖着很多条步枪。有一回我想去拿支枪来扛一扛,没想到枪重得我根本抱不起来。母亲说,那时我哥经常吵着要兵哥们教他打枪,但始终未能如愿。
  母亲说,部队驻扎下来后,有个兵哥拿了枪去打鸟。那时打鸟是被禁止的。此兵哥打鸟的事被首长知道了,被罚在屋里跪了一晚。此兵哥是北方来的年轻小伙,没受过这般屈辱和苦头,被罚后没多久,用皮带上吊自尽了。
  母亲说,驻扎在村里的部队,有时会到田里帮村民们干农活。我哥和兵哥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。兵哥们很喜欢逗我哥这种小屁孩玩,说他的老师是半桶水……
  母亲说,那时村里的孩子们很调皮,去把部队打过的弹壳捡来,把里面没燃尽的硝刮下来,积成一堆,封进一个小容器里,其中一个大的小孩让其它小孩都躲远点——他居然也知道这很危险——而他则独自一人把弹壳里的硝点炸了。结果是其它小孩没事,他的两根手指被炸没了。后来部队给了他们家一些赔偿,此后再没来村里驻扎打靶。那个被炸断手指的小孩也因此丧失了一些劳动能力……很多年后,母亲有一次回老家,看见一个断了两根手指的人喊她,她想起来,说,你不是那个谁谁吗?那人说对啊就是我。那会,此人已经娶了个媳妇,有了两个娃……
  后来我长大了些,到镇上上学了。有一年暑假回老家,在田间的小道边,一支部队正围着首长,首长手持地图,一边对着周围指点,一边操着北方口音给大伙布置安排。他们的军服已换成新式的,头上的帽徽是圆的。
 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,儿时那支部队的军服是什么样的了。